強烈的剌激作用,能煥發出人們隱蔽在內心的本真之性,所謂“酒后吐真言"正是如此。一些文藝家恃才傲世,酒后更加顛狂,言談舉止一反常態,所以,人們就給他們冠以“狂人"和“顛瘋"的雅號。草圣張旭就有張顛之稱。宋朝還有位以畫列仙出名的甘姓畫家,用細筆畫人物頭面,以草書筆法畫衣紋,頃刻而成,形象生動。然而他酒性不佳,佯狂垢污,恃酒好罵,酒后作畫,畫后往往毀裂而去。“富豪求畫,唾罵不與",被人稱為甘瘋子,他的名字反而不被人知道了。
藝術家追求真善美,他們酒后的這種追求更加強烈,更無顧忌,或蔑視權貴,或痛斥勢利小人,這樣的例子不勝數舉。李白酒后敢于讓炙手可熱的楊國忠、高力士磨墨、脫靴,這種奴視權貴的狂勁,可親!可愛!可敬!南宋的梁楷就更加狂放了。梁楷是南宋時期的減筆人物畫家,平時嗜酒自樂,“醉來亦復成淋漓,',行為狂放,得了個梁瘋子的綽號?!秷D繪寶鑒》記載:他在宋寧宗時任畫院待詔,皇帝賜他金帶,他竟然不受,掛在了院內,把皇帝的賞賜晾了起來。在封建社會,皇帝賞下的東西必須恭恭敬敬地保存、供奉起來,梁楷此舉是常人所不敢為和不理解的。明未的歸莊(1613一1673〉能寫行草,又善畫墨竹。明亡后,他不肯與清政府合作,常借酒消愁,酒后悲歌,旁若無人,歸莊和當時的大思想家顧炎武齊名,有“歸奇顧怪"之稱。明代的宮廷畫家吳偉出入宮廷,但看不起權貴。當時的太監們權力很大。太監們專權禍國的行為既被人們蔑視,同時,也有些人懾于他們的氣焰,卑躬奉迎。吳偉則表里如一,愛憎分明,內侍們求畫,決拿不到片張半幅。還有些向吳偉求畫的人,如果禮貌不周,他也決不動筆。只有他醉酣之時,就自動抽紙亂抹,畫完就擲扔地上,任其被人取走。
酒神型藝術家的作品往往是自己本性的化身,是他對真善美認識的具體反映。作品大多都痛快淋漓,自然天成,透出一種真情率意,毫無嬌柔造作之態。